《一个迷路时才遇见的国家和一群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》研讨会专家学者发言摘要

  • 2021年04月12日
  • 来源:广东作家网

4月9日上午,由广东省作家协会与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共同举办的“陈诗哥的童话国 《一个迷路时才遇见的国家和一群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》研讨会”在中国现代文学馆举办。《文艺报》总编辑梁鸿鹰,鲁迅文学院副院长李东华,《文艺报》副总编辑刘颋,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刘琼,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研究员、家庭教育首席专家孙云晓,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陈晖,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莉, 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、中山大学教授谢有顺,鲁迅文学院教研部主任郭艳,兰州大学教授李利芳,中国海洋大学教授徐妍,天津理工大学教授舒伟,湖南师范大学教授李红叶,太原师范学院教授崔昕平,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秘书长陈香,《儿童文学》主编冯臻,本书作者陈诗哥以及广东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、专职副主席张培忠,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李国伟,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副社长、副总编辑熊炽,广东省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刘春等业界近二十位学者评论家、作家和领导出席此次会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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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会专家们从不同层面和角度对该书的艺术价值、陈诗哥的童话观及其所彰显的童话精神、中国原创童话的美学走向,进行了热烈而深刻的探讨。

现将各位专家的精彩发言摘录如下:

张培忠(广东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、专职副主席):

陈诗哥童话新作《一个迷路时才遇见的国家和一群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》历时12年完成,是一部高度融合的文本、富有想象并指向未来的文本、以独特的方式建构世界的文本,揭示了陈诗哥对童话创作的意义,彰显了陈诗哥对童话这种古老文体的崭新思考、探索创造和雄心抱负。

第一,发挥文笔的天然优势,自成一格,构建童话体系,是陈诗哥童话最鲜明的创作特色。“国家”与“国王”是民间童话的两大特色,陈诗哥进行创造性转换,使“国家”与“国王”转变为一种纯粹的童话理念。

第二,注重作品的阅读趣味,始终如一,葆有一份童心和诗心,是陈诗哥童话创作成功的重要关键。这本书可以视为陈诗哥童话作品集大成之作,故事精彩好看,引人深思,时常有出乎意料,又有合乎情理的惊喜之感。叙事洋溢着浓郁的诗意,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诗性逻辑。

第三,加强文本的艺术探索,独树一帜,形成童话世界,是陈诗哥童话作品保持吸引力的主要保证。陈诗哥善于从许多司空见惯的风景中提取激发灵感的艺术视觉,善于从许多走马观花的历程中寻找思想火花,努力开启在儿童逻辑、原始思维支撑下的童话哲学。

熊炽(二十一世纪出版社集团副社长、副总编):

陈诗哥是当下国内青年童话作家的杰出代表,一直以来不仅有着丰富多样化的创作实践,更对文化的文体、丰富的意韵有着探索,他的创作让我们看到中国年轻一代作家对童话全新的探索诠释,其作品的创新力耳目一新。

陈诗哥的新作《一个迷路时才遇见的国家和一群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》着力呈现的是对此前构建的创世童话所未能达成的深入的文学思考。作品的主题由国家篇和国王篇两大构成,讲述了游历各个国家的所见所闻。陈诗哥以一种游历的方式将看似分散的故事一一串联,让这部由一个一个独立的短篇而成的唱片有着自洽的逻辑,蕴含深厚,富含这里耐人寻味。

梁鸿鹰(《文艺报》总编辑):

童话是缩小的宇宙,更是缩小的现实。作家的使命就是去勘探这个宇宙,表达现实,发掘人类精神的奥秘,这也是文学的使命。这也是陈诗哥正在努力探索的。

陈诗哥已经形成了成熟的儿童文学观,他的作品将诗性、哲学、故事融为一体,一方面能超脱于人们日常的见识,另一方面又包含了人类的感性体验,极大地拓展了我们对世界的认识,有助于我们更加开阔、自由地了解儿童、文学和世界。我们被作者营造的文学景观所吸引,在一个个不同的幻想国度里经历前所未有的体验。

李东华(鲁迅文学院副院长):

这部童话“有一口气无法读完的书名和一口气就能读完的内容”。陈诗哥的童话一次次回到生命的原点,通过对世界的重新命名来诠释对世界的认知。虽然他明确知道走哪条路可以轻松抵达世俗所谓的成功,但是他选择了“迷路”,所以说陈诗哥是一个清醒的梦想家。

陈诗哥和这部童话对当下儿童文学创作和出版都具有独特意义,就是呼唤一种在原创儿童文学上不断探索不断进取的创新精神。

刘颋(《文艺报》副总编辑):

陈诗哥有别于他人在童话的概念和框架中写作,有别于他人约定俗成的观念写作,他把童话这个概念、这个术语作为他童话创作的主角和本身,这是他的了不起的突破。在这部作品中,他也是用这样一种把精神外化、具化为每一个形象,这个王国中的国王其实就是某一个形象,通过这种艺术性的表现,诗哥为我们构建了一个童话探索。

任何文学创作都是与现实逻辑世界相呼应的。诗哥在作品中处理了个体和他身处周边世界的关系,处理了国和国的关系,他在用他自己的这种哲学思考作为支撑,建构了一个理想中的童话王国,当我们每个个体精神投射到周边的时候,我们每个人就成为了他童话中的一个国王。

刘琼(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):

一沙一世界,每个人就是一个王国,每个物质也是一个王国,这样有生机、有生命力的王国,充满了对王国的建设。

陈诗哥有一双发现童话的眼睛,创作了这样一部有诗意的文本。这部作品的最大优点、最大贡献就在于陈诗哥把这些王国建设得饱满生动有逻辑感,但又不脱离实际,把自己对这个世界,对生命的认识,很多的认识理念的东西用形象的语言,用一种童话思维,童话理念表达出来。读起来是这样美好。我们这个年龄还能沉浸进去,感受这么美好的东西,这是当时阅读这个作品给我带来的狂喜的感觉。 

孙云晓(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研究员、家庭教育首席专家):

陈诗哥这部作品具有创新开拓性的价值,它和很多已有的童话作品差别很大,尤其是在格局、意象、视野上,具有“大童话”“大意象”的品质。

从他的童话作品中可以看出,他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儿童文学作家,他的童心、童眼、童思、童言,使这本书充满了童趣。他的想象力是前所未有的大胆的探索,给整个儿童文学界带来了一种新的活力。

陈晖(北京师范大学教授):

对照儿童文学在儿童接受维度上的坐标来看陈诗哥的作品,我们可以发现,孩子最喜欢的诸多元素比如想象、故事、幽默、新颖等,陈诗哥创作都具有比较突出的表现。从儿童文学的文学性来衡量,陈诗哥一直以来也都具有代表性,他有自己的坚守和探索性追求。陈诗哥作品是凸显了想象、哲思、诗性及个性化表达的写作,是不迎合读者、不立足于畅销的独立写作。

张莉(北京师范大学教授):

陈诗哥的作品能使人感受到汉语的美感、节奏感,他的想象力落实到汉语表达里,不仅有利于培养孩子的想象力,也有利于培养孩子的汉语表达力。他的童话有生活经验做支撑,很有质感和知识含量。这部作品他是用内在情感去结构的,前虚后实,前面写想象中的王国,转换到后面的故乡,人人都是自己的国王,人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国土,人人都有自己的疆域,逻辑自洽、自成一体,不仅能引起孩子,也能引起大人的共情,这是使我们有情感信任的童话作家。

整体而言,在我看来,陈诗哥是不负期待的新一代童话作家,读他的作品会对中国原创童话水准有一个新感受、新认识。

谢有顺( 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、中山大学教授):

陈诗哥的作品让我意识到想象力、尤其是面向未来的想象力的重要性。他用一种灵性、通感、诗意的写作,创造出自己的想象王国,并赋予王国以独特的精神密码。他的童话找到了见识世界、建构世界的法则,让每个个体都能回归本质。每一个故事背后都关涉着对时代变迁、命运沉浮的思考。

他不会把童话幼稚化低端化,而是试图让童话这样一个朴素,看起来小孩可以读的形式,承载赋予一些更重要更有重量的话题,从而提升童话本身的审美和思想品质。

郭艳(鲁迅文学院教研部主任):

作品中的国王,我理解是儿童主体性的建构,是对儿童主体性的尊重,是一种独立的人格对人格力量的显现。文本呈现的是有力量的童年,而不仅仅是被规训过的童年。

诗哥走上特别让大家期待的一条路径,他笔下的儿童人物可以改变世界,里面国王和他的疆土可以根据自己的想象力任意变形,在自己想象力的疆土里驰骋。在陈诗哥这种叙述想象的儿童世界当中,风俗、伦理、价值和成人世界是趋同的,这种趋同也是对儿童主体性力量的体现,是对于美好世界的企盼,从而完成童年王国在在伦理、风俗意义上的表达,这种表达是一种中国式审美表达,体现了人情和人性之美。

舒伟(天津理工大学教授):

对于中国童话书写的广度、深度和高度,时代需要大格局和大视野的中国童话叙事。诗哥的童话创作,有一个很重要的意义,就是可以推动我们当代中国童话创作的发展,诗哥应该坚持自己的特点。

这部新作无疑在童话创作领域迈出了更大的步伐,从童话精神的呈现到童话叙事的推进都让人耳目一新。作品既是秉承童话精神而呈现的童话王国的逍遥之游,也是现实世界的人们在新的时代语境中寻求精神家园的寻根之旅,在特定意义上也是一种生命教育,对于当代的少年儿童尤其重要。国家与国王是陈诗哥这部作品中的两个关键词,它们也是历久弥新的童话叙事的关键词。在童话中,主人公经过历险,最终获得理想的王国,成为国王或王后,这就是幼小的心灵走向自立和成熟的象征。

徐妍(中国海洋大学教授):

“在粤西的一个村庄里出生、长大”的80一代童话作家陈诗哥,深具港澳粤大湾区这一“革命发源地”的勇于创新的精神,依凭童话创作,从历史和现实的主流童话观念中突围出来,提供了一种与众不同的诗化哲学的童话观念,创造了“独属于”他自己的童话奇境世界,试图重返童话的“本源”世界和生命的“本源”世界。在此路途上,陈诗哥童话既自觉地汲取了外国经典童话的思想养分,又兜兜转转地在新时代语境下汇入中国儿童文学的思想“本源”,进而使得童话创作不仅具有想象世界的功能,更具有重建世界的功能。

李利芳(兰州大学教授): 

陈诗哥是童话本体执着的追寻者,他为日常生活灌注童话信仰,他要以童话思维重新注释宇宙地理,所以我曾以“童话地理学”为题分析过这部作品。

陈诗哥的童话思维是那种最本源的,回到世界起始处、诞生处的童话思维,也就是有关于童话作为一种精神信仰存在的最本质的那种思维。虽然作为现代人类,我们离“原始”越来越远,但陈诗哥一直致力于的就是还原并抵达那个童话的存在之真的境界。陈诗哥的童话文本提供出对待世界全新的价值态度,对于引领孩子树立健全的生命观具有积极的方法论意义。特别是,他对于童话文体的传承创新作出了积极的努力,为童话理论研究提供出新颖的文学材料,是一位始终提请我们对童话文体保持足够敏感的优秀作家。

李红叶(湖南师范大学教授):

陈诗哥是一位童话诗人,同时也是一位童话诗学探索者,他用童话思考生活,也用童话思考童话。童话于他是一种“入思”方式,也是一种生存方式。

在陈诗哥看来,童话精神不仅与人类童年及个体童年的精神特征及精神成长有关,更是一种“牵引我们上升”的普遍精神,这种精神是现代人所缺失的,所以我们应该“重新成为孩子”,重拾童话精神。无疑,诗哥的童话哲思及其创作实践丰富了中国原创童话的美学风貌,也极大地推进了童话诗学的建构,并且在一定程度上,揭示了包括童话在内的儿童文学的深厚人文内涵。“国王篇”是对“孩子国”的礼赞! 

崔昕平(太原师范学院教授):

陈诗哥是一位有着鲜明且独异的创作个性的童话作家,他始终在童话领域做哲学思索与创作实验,且有意识地与单纯面向幼童的拟人体现代童话拉开了距离。

这是一部具有心灵自画像品质的童话。陈诗哥自己就是隐喻王国的穿行者、心灵世界的梦想家。作品所展开的王国想象,内里的承载,是中囯古典文化的滋味,是道家逍遥游的仙气,是生活方式的复归自然,是思想上的绝圣弃智,复归天真质朴。这些王国一扫成规、定势,摒弃杀戮,权谋,功利,轻盈美好,仙气飘飘。陈诗哥童话具有人类灵魂救赎的心灵指向,是在以最浪漫的精神承载最现实的思索,同时,也是在以最严谨的方式承载最夸张的想象。其万物有灵的视角,舒缓口述式的故事节奏显现出与现代童话的距离感,类似于传说时代或者说是信史时代前期的童话,但内里又显现鲜明的现代文人童话质地,字斟句酌,连细节也是遵从严谨的想象。

严谨与想象,这是个有趣的“背反”,却达成了内在的和谐。

陈香(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秘书长):

陈诗哥童话是最贴近童话本质的童话。

在阅读陈诗哥的童话作品时,我觉得自己的脸上总是挂着一种所谓“姨母笑”。充满独特新颖的想象和梦幻的世界,正是突破现实世界的羁绊,从意识的表层世界进入到潜意识的深层世界,让读者体验新鲜奇妙的无限与圆满。这种创造力、生命力、想象力、音乐性、韵律感、惊奇感和美感,正如世界初始一般无与伦比的奇妙与美丽。这种奇妙和美丽,是人类曾经拥有、而现在已经逝去的东西,这是经典儿童文学作品具有永恒的、形而上的精神意蕴和美学魅力之所在。

冯臻(《儿童文学》主编):

陈诗哥的童话钟情于言语形式。在他妙笔生花的国家里,领读者走进一个荒诞不经、又让人喜欢的奇妙世界,这种荒诞不经的国度是富含童年精神的梦想世界。总之它是一种令人赞叹、充满机智的“胡言乱语”,富有创造性和游戏性的“胡思乱想”,是契合想象心理和感性需求的“胡编乱造”,正是这种具有审美意义的胡言乱语、胡思乱想、胡编乱造中,构建起了一个童年的精神国度,它符合儿童的内心构造,也契合人类心灵深处的底色。


针对专家学者的中肯且富有建设性的评论和建议,陈诗哥在会上也做了真诚而热情的回应:

谢谢老师们中肯的意见,我都仔细聆听了,十分受益!

《一个迷路时才遇见的国家和一群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》是我对文明世界的探寻,对童年精神的回归。这本书分为“国家篇”和“国王篇”,我是同时开始写的。我希望为传统童话的两大关键词“国家”和“国王”注入新的思想。在“国家篇”里,我希望探寻想象力的极致,在异域世界中寻找它的日常,它的根。而在“国王篇”里,我则想回到平淡里,回到日常中,在日常的框架中寻找童话的美妙与神奇。“国家篇”的异域世界多姿多彩,然而,“国王篇”才是本书作者真切的盼望。

多年来,我对一个问题非常感兴趣:我们经常说童话是真的,我们是在什么层面说这个童话是真的?有老师说,童话是真的,是因为它的感情是真的,意义是真的。我认为是对的。有的作家说,我讲的故事都不是真的。我也认为是对。这是在不同的层面上思考这个问题。我认为还有两点:第一,童话在本体论上是真的,它的童话精神是真的。第二,童话在现实生活中是真的。关于第二点,我们不难在童话史里找到佐证,譬如安徒生的《皇帝的新装》、《老头子做事总不会错》、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等。这些篇目没有幻想,那到底是什么决定它们是童话?我认为是当中洋溢着的童话精神。譬如,在《皇帝的新装》里,我认为不是别的,正是最后孩子天真的声音“他什么衣服也没穿呀”,决定了这篇故事是童话。又譬如《老头子做事总不会错》,不是他们的故事有多么夸张,而是老头子和老太婆彼此信任、爱护,决定了这篇故事是童话。这些,正是童话精神的核心。

因此,童话不能脱离现实的语境。

关于这个长长的书名,我为它的长而深感抱歉。但我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:我认为孩子就是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,而童话就是迷路时才能遇见的国度。有些地方,确实需要迷路才能遇见,譬如,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,是渔夫迷路后才能遇见的,后来他再去寻找,却再也找不到了。这里的“迷路”,有为之着迷、沉迷,甚至为之迷茫、痛苦的意思。然而,出乎意料的是,正当我为这长长的书名纠结的时候,正是孩子们欢乐的笑声和坚定的意见帮我决定保留了这个书名。谢谢这些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!

童话是一条“光荣的荆棘路”,对我个人来说,是非走不可的路。

所幸的是,在路上,有不少朋友同行。或许,童话就是一路同行。